书生一边生火,一边正唾弃自己没骨气的行为。
只听身后噗通一声,范轻波入水了。
书生不知想到什么,身形为之一僵,随即眼前一花,几件女子衣裳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亲昵的女声:“好书生,帮我把衣服烘干吧。”
范轻波匆忙追出来,变声药丸的药效还没过去,虽洗掉了脸上的妆,声音却还是谢依人的温柔娇媚。书生听着只觉身子酥了半边,同时心中又有一股怒气升起。他僵硬地扯下砸到身上的湿衣,咬牙道:“范,解——”不能叫范姑娘,更不想叫她解夫人,他只能恨恨道,“你,你一个,有夫之妇,怎能如此不检点!”
为何还要用这种会令他误会的声音做这种会令他误会的事?
话一出口,又想起是自己将她这个有夫之妇带到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咳,一洞,脸上顿时一赧。书生为自己不受控制的举动后悔不已,心中矛盾,不知以范轻波的伶牙俐齿又会如何揶揄于他。
却听身后女声吃吃笑道:“我怎么不知要自己丈夫为自己烘干衣服也是不检点了?”
书生闻言,脑中某根弦倏地绷紧了,“你说谁?!”
还是那个懒懒软软的女声:“除了你还能有谁?我可只有你一个男人。哎哎,虽说是犯病代主出嫁你也不能不认账呀。我真可怜,刚嫁的人,转眼人就不要我了,枉我为他受人要挟牺牲良多……”
有这样不要脸倒打一耙的人么?
范轻波脸不红心不跳地缓缓说着,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巨石那边的动静,可惜只能看到跳跃的火焰。不见书生其人,只闻其声,急迫又低沉地嚷着:“你,你又在胡说八道!你明明是,是——”
话说到此突然停住,只剩下一阵压抑怒火的喘息。
“明明是什么?明明是解东风的妻子?”听巨石那边一阵噼里啪啦,不知他迁怒何处,她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都不好奇,若我真是他妻子,他怎么会放任我与周子策的谣言满天飞,又放任我与你成亲吗?我又怎能一女侍二夫?”
她顿了下,留给他冷静思考的时间。
巨石后面渐趋安静,半晌,传出书生深思熟虑之后认真的回答:“你们有病。”
范轻波被噎了下,好不容易形成的温柔气场摇摇欲坠,“你才有病!”
“这么凶……心虚的人才色厉内荏。”言之凿凿,语气中一副“我就知道”的态度。
再度被噎,范轻波却笑了出来。久违的书生式鸡同鸭讲答非所问啊……好亲切,比他捉摸不定的怒火来得可爱多了。她耐心地公布答案:“因为谢依人不过是个幌子,而我从来都是范轻波,而非谢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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