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呕……”
范轻波听到怪声,转头见到秋意扶着墙呕吐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歉意,“十分不好意思,我以后会拴好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秋意终于吐完,抹了抹嘴,回身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主仆二人,咬牙切齿道:“少装疯卖傻了!你们两个要怎么样伤风败俗都无所谓,但我要警告你,范轻薄,不许对书公子起邪念,更不许勾引他!”
范轻波正满头雾水不得其法间,就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书生?”
那人闻声抬头,正是那呆书生,神情微微一愕,迟疑了下随即加快步伐,眼中带着三分惊喜三分恐惧还有三分不知何物上前,“范姑娘?怎么这样巧?”
短短一日,竟能相遇三次。
“你们认识?怎么认识的?”
秋意戒心大起,横挡在两人中间,眼神投向书生时又变得羞涩,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书生这才看到一旁的秋意,忙不迭从布包中拿出一盒胭脂,递给她,“这是秋姑娘托在下买的胭脂,请查收。”
范轻波一只手倚在门上,一只手撑在腰间,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来往,这分明是一出活生生的“神女有心,襄王太呆”戏码。看得兴起,不由抬眉,“秋意姑娘,这位就是你方才说的书公子?”
“咦?方才二位提到在下了?”书生有些惊讶地看看她,又看看秋意。
秋意柔情似水的明眸瞬间向范轻波射出浓浓杀气:你敢说什么就死定了!
“是啊,秋意姑娘说……”范轻波故意拖长语调,在看到秋意紧张到快要爆炸时,才漫不经心笑道:“秋意姑娘说有一位书公子要搬到我家对门,要我多多照顾呢,是么秋意姑娘?”
秋意松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垮下肩膀,迎上书生询问的目光,随意点了点头。
书生顿时绽开一抹清雅的笑,对范轻波深深一揖,“怎好烦劳范姑娘?”
秋意闻言连忙接口,“是啊是啊太麻烦了,轻波姑娘可是堂堂欢喜天大掌柜,有很多交际活动,没时间应酬我们这些邻里的。书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去收拾新屋吧。”
书生点点头,“天色的确不早了,秋姑娘早些回家才好,不送。”
范轻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秋意狠狠挖了她一眼,心里又恼书生不解风情,无奈姑娘家面皮薄,只能跺跺脚恨恨地走了。临走还送了她一记眼刀:不准勾引书公子!
范轻波这人没别的,就是激不得,你越抗拒,她越想惹。所以她收到威胁后,毫不犹豫地回了秋意一了个吐舌头的鬼脸,气得她抓头发才心满意足。
谁料这不雅又失礼的表情落在书生眼中,他又是满脸的不赞同。
“太不庄重了。”
一天之内听到两次要求她自重的指责,还是出自同一人口中。范轻波觉得好笑,却故意正色道:“我是在与秋意妹妹玩闹联络感情,你一个男子此时自当避嫌,非礼勿视,谁知你看都看了还倒打一耙?”
这绝对是诡辩,因为怎么看,倒打一耙的那个人都像是她。
但是书生愣头愣脑的,竟听进去了,竟还觉得颇有道理,竟随即满脸愧色地连声道歉。
——真是个十足的呆子!
丝毫未觉自己道歉的对象憋笑快憋到内伤,他又兀自对范轻波一揖致意道:“多谢范姑娘海涵。在下还要收拾新屋,就不打扰范姑娘了。”
迈开脚刚要走,又望了一眼抽抽噎噎嘤嘤哭泣的范秉,忍不住道:“这位小哥看起来年纪还小,若是犯了什么错,还请范姑娘再给他一次机会,切莫惩罚得过重了。”
范轻波这下笑不出来了,嘴角微抽,现在是怎样?她看起来很像在欺凌弱小吗?
踹了范秉一脚,“起来。”
他自觉也哭得差不多了,便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范轻波毕竟不是真的要为难书生,且不说她对他并无恶感,单凭他有心开私塾教小孩还不在意束脩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决定敦亲睦邻了。
她推了推范秉,让他去帮书生收拾新屋。范秉不愿意,直跺脚嚷嚷,她斜眼勾唇冷笑,“你不去难道要我亲自去?那我要你做什么?天天号丧用?”
一听到她说不要他,他立刻打了鸡血般跳了起来,“我去我去!”
“呃,其实不用麻烦这位小哥,在下自己就可以……”
书生不过是不想这对主仆为他吵架,好心提议,却被范秉恶狠狠地瞪住,“你这什么意思?想让主人赶我走?然后趁机上位?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卑鄙阴险的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一双贼眼在转着什么心思,告诉你,我小小范精着呢,你休想勾引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