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别的吧。”孙传庭转移话题道,“爹想听听你对当今天下大势的看法。”
王朴道:“爹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废话。”孙传庭没好气道,“老子当然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流贼气候已成,要想在两三年内把他们剿灭已经是不可能了。”王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而且要是操之过急的话,反而有可能助长流贼的气焰,加北五省局势崩坏的进程。”
孙传庭皱眉道:“有这么严重?”
王朴肃然道:“实际上的进程只怕比儿子说的还要严重。”
孙传庭道:“有了你的火器营也剿灭不了流贼?”
“爹,火器营只有四千人!”王朴苦笑道,“可流贼却有至少五十万军队哪,兵力相差太悬殊了,人家就是每人吐口唾沫也把儿子的火器营淹没了。”
孙传庭道:“一个火器营当然不行,可要是有十个火器营呢?难道还灭亡不了流贼?”
王朴道:“爹你别开玩笑了,要组建十个火器营那得多少银子?你老人家认为以大明朝现在的财政状况支撑得了吗?”
孙传庭道:“要是老子集北五省的财力呢?能组建多少个火器营?”
王朴道:“北五省能有多少财力?”
孙传庭道:“每年应该能挤出二十万。”
“二十万两?”王朴苦笑道。“算了吧,爹,二十万两银子只够火器营四千将士半年地饷银,要是算上刚刚组建的长枪营和辎重营,就是连半年的饷银也支撑不了,就凭这点银子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你说什么?”孙传庭皱眉道。“二十万两银子只够四千将士半年的军饷?”
王朴道:“爹,这还只是每月支出的饷银,要是打了胜仗,赏银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支军队要想拥有强地的战斗力。光靠装备和训练是不够的,更多的是靠银子砸出来的,就说儿子手下地火器营,你知道儿子往里面砸了多少银子了吗?”
孙传庭道:“砸了多少银子?”
王朴道:“算上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打了胜仗之后的赏银。购买武器装备的银子,购买粮食草料的银子,再加上按月放给将士们地饷银,已经过一百万两了!”
孙传庭咋舌道:“需要这么多银子?”
王朴道:“爹,军队就是吃钱的机器呀,打仗最终打的还不是银子?”
孙传庭道:“幸好你们王家是山西富,有的是银子。”
“哎别。”王朴赶紧摇手道。“我们王家是山西富没错。可现在所有的产业已经全部转移到江南去了,儿子手上可是一点余银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