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城,文华殿。
高弘图正和姜曰广、王铎处理政务时,通政司的一名官员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跪地说道:“三位阁老,出事了。”
高弘图把手中的毛笔搁到玉质的笔架上,淡然道:“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通政司的官员颤声应道:“高阁老,今天早上中央军忽然封锁了南京各门,扬言没有总督府的令谕,南京城内任何官员、差役都不准出城,派去松江、常州、苏州送急递的公差都被堵回来了。”
“什么?”高弘图勃然大怒道,“没有总督府的令谕,所有官员、差役一律不准出城?”
“这可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姜曰广冷笑道,“敢情王朴这个五省总督衙门比朝廷的内阁都要大啊。”
“反了天了。”王铎也愤然道,“王朴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弘图冷然道,“姜阁老、王阁老,你们这就随老夫去太平门,老夫倒要看看,没有五省总督的令谕,走不走得出这南京城?”
“走!”
“走!”
姜曰广、王铎跟着高弘图出了文华殿,直奔太平门而来。
太平门,秩序如常。
两小队中央军士兵挺立依旧如标准,目光平视前方,对来来往往、穿行如梭的行人仿佛视而不见。只有朝廷官员或差役人员通过时,才会遭到他们地阻拦,官员差役除非有五省总督的令谕,否则一律被请回城内。
下午未时,太平门内的长街上忽然传来了阵阵锣声。一班衙役鸣锣开道,两队禁卒挎刀随行。最后是三顶八抬大轿,直趋太平门而来,大街上的行人纷纷退避两侧,有位卖水果的大娘躲避不及,直接被衙役撞倒在地,篮子里地水果洒落一地。
高弘图、姜曰广和王铎把内阁辅臣的官架子摆足了,铁了心要给王朴好看。
三位阁老地仪仗很快就到了城门口,一些闲汉已经意识到有热闹可瞧,纷纷从四面八方围聚过来。还是那名年轻的中央军军官,从官道左侧的门房里大步走出,神情冷漠地往官道中央一站,凛然道:“停轿!”
“瞎了你的狗眼,高阁老的轿都敢拦?”
在前鸣锣开道的衙役大吼一声,抬脚就往中央军军官的小肚子上踹了过来。
中央军军官目光一冷,以更快的度踹出一脚,竟然后先至踢在衙役的胫骨上。中央军军官穿着硬底长筒牛皮靴,只听喀嚓一声,衙役地腿骨已经被生生踹断,衙役顿时惨叫一声,萎顿于地。
这还没完,中央军军官一脚踏在衙役背上,直接把衙役踩倒在地。然后又用坚硬的靴底踩着衙役的脑袋使劲地碾了几下,直把衙役贴地的半边脸庞碾的血肉模糊,那衙役双手凭空乱舞,嘴里杀猪般嚎个不停。
谁也没有想到中央军军官凶悍如斯,其余的衙役和两班禁卒竟是看得傻了,没一个人敢上前帮助的,旁边围观的闲汉和百姓们却轰然叫起好来。显然。这些为虎作伥地衙役和禁卒并不讨人喜欢。
“住手!”
一名官员大步上前,厉声喝道。“竟敢当街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中央军军霍然抬头,目光凶狠地瞪住那名官员。
那官员吃不住如此凶狠的目光,霎时退下两步,嗫嚅道:“你,你想干什么?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可别胡来。”
中央军官咧嘴一笑,露出冷森森的两排白牙,狞声说道:“对不起,我们是粗人,记不牢什么王法,我们只知道军规八大条!告诉你的人,千万不要招惹我们中央军,军规八大条有规定我们不准祸害大明百姓,可没有规定不准武力自卫!”
说罢,中央军军官又飞一脚踹在倒地衙役的侧肋,衙役平地飞起十数步落到了那名官员面前,那衙役已经哼哼着爬不起来了,刚刚那一脚又踹断了他的两根肋骨。“你……”一名随行的监察御史气极,踏前两步吼道,“太嚣张了,你是哪个营地,是谁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