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卿,你病体沉重,就不要硬撑着上朝了。”
隆武帝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孙传庭可是奉旨告病,现在他又龙精虎猛地上朝来了,那不是在扇隆武帝的耳光吗?
“万岁,老臣无恙。”
孙传庭叩罢起身,迈着方步走向文官班,可那里已经站着高弘图了,孙传庭这老家伙忽然把眼一瞪,沉声道:“高大人,请自重!”
高弘图鬼使神差般退下一步。
孙传庭这才闷哼一声站到了文官班,高弘图回过神来,顿时臊得满脸通红。
其余钱谦益、吕大器以及东林系的官员朝拜完毕,纷纷站回文官班里,只有王朴没有回归武将班里,却昂然直上金阶,隆武帝和大臣们这才现王朴腰悬宝剑,手按剑柄,目光如炬,一脸杀气。
隆武帝骤然吃了一惊,本能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颤声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一边的大太监张子安不敢怠慢,也赶紧抢上前来用自己瘦削的身体挡在了隆武帝跟前。
王朴凌厉的目光刀一样落在隆武帝稚嫩的脸上,嘴角忽然绽起一丝鄙夷的笑意,跨完最后一级金阶,霍然转身面向金碧辉煌的大殿,厉声喝道:“来人!”
这一声断喝就像一声炸雷,震得隆武帝、高弘图等人耳鼓嗡嗡作响。
“嚓嚓嚓……”
大殿外霎时就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坚硬的牛皮靴底重重蹬在青砖上出的碰撞声响,一听这声势,隆武帝和高弘图、姜曰广、王铎等人就吓得脸色如土,这分明是大队中央军士兵正在跑步前进。
难道王朴真要造反了?
隆武帝心惊胆颤地望着殿门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了,隆武帝感到脚下的地面都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倏忽之间。两队全副武装的中央军士兵已经跑步进了大殿。
“立定!”
跑在最前面的两名军官同声令下,进殿地两排中央军士兵收步立定!
“立正!”
“向左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两个中队的中央军把偌大的金銮殿当成了校场,旁若无人地表演军姿队列,这一幕却把隆武帝和高弘图等人吓个半死,有几个胆小的文官早已经浑身抖,冷汗交流了。
史可法却再也看不下去了,出班怒道:“王朴,你在金殿之上炫耀武力,这是要干什么?”
“史大人!”王朴狞声道。“本侯知道你是个清官。更是个硬骨头,但是本侯警告你,不要阻拦本侯拿人!”
“拿人?”史可法越怒道。拿什么人?”
“哼!”
王朴闷哼一声,不再理会史可法,狞声喝道,“拿人!”
“是!”
两名军官一声令下。两队士兵已经虎狼般扑了上来,把高弘图、姜曰广、王铎等十几名官员摁倒在地,东林一系的官员也被摁倒了十几个,其中就包括鼎鼎大名的复社盟主张溥,还有复社四公子之一的陈贞慧。
“王朴,反了你了!”高弘图勃然大怒道,“老夫堂堂内阁辅,朝廷重臣。你一个小小的五省总督,有什么资格拿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大明律,还有没有万岁爷?你这个乱臣贼子,你目无纲纪……”
王朴把手一挥,冷酷地说道:“卸了他的下巴!”
“是!”
一名士兵轰然应诺,一抬手就卸掉了高弘图地下巴。
史可法再看不去了,气得胡子倒竖,鼻子冒烟,厉声喝道:“王朴,高阁老再怎么说也是万岁钦点地内阁辅。就算他真的触犯了国法纲纪。也需御前审案然后定罪,你一个小小的五省总督。凭什么说拿人就拿人?”
“锵!”
清脆地金铁磨擦声中,王朴翻手抽出了佩剑,遥指史可法道:“史大人,知道这柄是什么剑,是谁的剑吗?”
史可法凛然道:“什么剑?”
“是先帝的御用龙泉宝剑!”王朴冷然道,“北京城陷当夜,本侯曾进宫救驾,先帝以为京师沦陷,国君理当赴难,执意不肯流亡南京,却把这柄御用的龙泉宝剑赐给了本侯,张公公,你是宫里地人,看看这究竟是不是先帝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