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外就有人回话:“大人,方才得城门守军报,有百多锦衣卫缇骑已从阊门入城。”
“锦衣卫?”曹时聘闻言不禁大惊,他看了一眼周一梧,见他同样一脸吃惊,“具体多少?入城后又去了哪里?”
“一百左右,入城之后便四处散开了。不过……子时又有一批,人数约莫不到二百,这批却走了水关入城。也派了人暗中悄悄跟着,发现这些锦衣卫在泰伯桥就上了南岸,然后在一处酒楼外停了下来……”
“酒楼?什么酒楼?”周一梧跟着问道。
“是东坡酒楼!”曹时聘忽然道,“那酒楼可有什么事?”遂又问门外人。
“具体不清楚,只是今晚好像有访行的人在那里一聚……”
曹时聘顿时明白,与周一梧互看一眼,又对门外人道:“知道了,你去吧。”
“是,小的告退。”
门外人走了许久之后,曹时聘才苦笑一声道:“看来,不调兵也得调了。”
周一梧一脸凝重:“他怎知那酒楼里有访行的人?锦衣卫缇骑又是多久到的,怎么没有半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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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子,风紧,扯呼!”
半夜三更的巷口,尚有一丝声光袭来,可一下又被两个黑影挡住,“哪条线上来的?”
“看着像鹰抓孙。”
酒楼正对有一条小巷,名为舒巷。两条黑影一前一后进了巷,前面黑影走得快,后面跟着的,亦步亦趋,始终落后一个人身。
“你咋看出来的?”
“老子瘾犯了,出来蹦火,火折子一亮,正好瞧见青子闪冷光。吓得老子!一下丢了火折子,然后就遛狗出来。”
“呵呵,你小子灵,一瞧青子就知道是鹰抓孙?”
“那是!不灵怎么混这趟线?”
“那你回头瞧瞧,这是什么?”
“什么?我艹!啊……”
“呵,什么?自然是摘瓢的挺子。”
黑暗中,火折子忽地一亮,但转瞬又熄,那一闪而逝的微光,还是足以认清一张脸,“对不住了,兄弟,我也没法,保命为大。”
暗巷中,有风声吹起树叶,哗哗作响。除此,再无半点动静,仿佛刚才那些声响,只是对面酒楼里传来的噪声。
沉寂没多久,又突然响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声,紧接着,是衣袂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极快,还带闪火星子,想那黑影穿着一身吴绫裁的衣裳。
但这一切终究是短暂的,当一阵风来,这条巷子又重新归于平静。
舒巷和穿珠巷之间,正好有一座高墩台,魏进忠立在墩台上,向北俯视灯火通明的阊门,以及西中市,一切都尽在眼底。
在那黑影消失在巷口时,魏进忠也吩咐身旁的贾艾:“你去瞧瞧。”
“是,”贾艾应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魏进忠再次开口吩咐:“俺那把喷子,给填上了吗?”
一个声音随即回道:“填好了。”
“拿来。”
魏进忠接过鸟铳,并未做任何瞄准,只是做出射击之势。呼吸间,火光猛然闪过,接着是一声爆炸,震耳欲聋……仅仅一息,黑色天空就‘扑啦啦’一阵乱响,而在他脚下的深巷中,也很快有了动静,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吠,夹杂着慌作一团的呼喊……原本宁静的夜晚,顿时开了锅。
魏进忠却仿佛无感,把铳递给身边人,轻轻问道:“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好二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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