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他的预言很灵,丝价果然开始在涨,而且一天一个价,变化之快,令人所料未及。
所料未及者,并不只有丝价,还有魏进忠所呈那份《改桑为稻》的揭帖。
揭帖到通政司后,会先拆开来登记,然后再送进宫中。而每日申后,文书房官都会在会极门接外来通本和内阁票本,掌印公过文书房来看文书,秉笔、随堂都挨次细看,然后落底薄。
“尽快,将这些文书送仁德门递进。”
捧匣者会将文书放在匣中,于傍晚递进仁德门。仁德门内的门子在门缝中接过文书后,然后再递到皇帝批阅奏章到文案上。
入夜,朱翊钧才会来暖阁批奏。
六月京城夜,
暖阁之中燃起线香,一丝轻烟萦绕,令人清心悦神。
自入夏以来,朱翊钧时常头晕腹泻,一直服药调养,近日才停了汤药,改用香药调理。
坐于桌案前,暖阁近侍很快进来,服侍茶水,又重新更换新的熏香。
偶然一抬头,朱翊钧才看见,近侍头上还带了一顶沉水香冠。他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窜出一些往事,是他儿时的记忆。记忆里的皇爷爷,似乎也喜欢戴这种香叶编成的冠,不仅自己戴,还赏赐给大臣戴……
近侍是常年伺候他的老人儿,端着沏好的茶到案前:“万岁爷,这茶刚刚好。”
“嗯,”朱翊钧顺手接来,揭开吹吹,啜饮一口,赞道,“不错,很香。”
近侍笑咪咪道,“爷,今夜来的本子不少,估计又得熬一夜,您呐,千万注意身体。”
朱翊钧笑笑,放下茶盏,随手取过一本。近侍见了,连忙将案上的蜡烛推近一些。
朱翊钧翻开来:“咦?是进忠的?”先囫囵看一遍,还没看几行,又笑了:“呵呵,这进忠……搞什么呀?”
再细读一遍,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个魏进忠……好大胆子!”但语气并不严厉。
“改、桑、为、稻,”朱翊钧像是在确认没有念错,“改稻为桑?改桑为稻?”又反复念了两遍,竟有些迷糊。
他记忆里的改稻为桑,只有个模糊印象——‘改稻为桑,上利国家,下利百姓……’而魏进忠只将两字颠倒顺序,有何区别?
朱翊钧忽然很想找人问问,环视一圈,只有近侍在身边,“你说……”
“您说,爷。”近侍随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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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近侍笑着说,“虽然那时奴婢位卑,不过还记得一些。”
“你说三十万亩稻田改为桑田,能改出多少丝绸?挣出多少银子?”
“能改不少呢,挣多少银子……那肯定比种稻挣得多。”
“既然挣得多,为何百姓不种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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