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綎一见,稀奇耶,难不成他还有这等本事?只要大喊一声‘刘大刀在此’,敌人就能不战而溃?
那就如法炮制,果然刘綎一路摧枯拉朽,又追奔出五十里开外。逼得杨朝栋是又气又无奈,已被围困的他只得选择只身突围。
他所率苗兵全都是精兵啊,当初父亲就因忌惮刘綎之名,希望首战就挫其锐气。没成想他手下苗兵畏刘綎更甚畏虎,他还差点就当了俘虏。
刘綎乘胜很快就攻到了娄山关下。
其余几路亦有捷报,川军的南川一路则是酉阳、石柱土兵先登,三月初八日,白杆兵又协酉阳诸军攻克桑木关;乌江则是坝阳、永顺土兵先登,十一日遂克乌江关,翌日又克河渡关;陈璘及副将陈寅进攻镇守四牌的播军,所向披靡,跟着又占天都囤、三百落诸囤。
唯独第五路的童元稹部,遭到了败绩。因李化龙兵分八路进剿,就是欲凭借强大军事实力一战而定乾坤,中央明军拖不起。杨应龙岂有看不出李化龙的企图?
而他的打法也很简单,就是集中兵力歼其最薄弱的一路,来威慑中央军,以振自己的士气。
三月十四,贵州总兵童元稹率三万人马杀至乌江,但童元稹自恃轻敌,选择孤军深入。起先播军佯装连败,随即乘隙出奇兵突犯乌江,最终被杨应龙率的八万播州军围困在乌江关及河渡关两处。杨应龙用计,诈称水西、泷澄密会,然后诱杀已攻克乌江关的永顺兵,淹死无算。
激战三天,童元稹三万人马十不存一,参将杨显、守备陈云龙、阮玉奇、白明逵,指挥杨继芝战死。贵阳闻警,百姓则尽数避入城中,远近震动。
三月乌江之败很快传回朝廷,朱翊钧命兵部革去童元稹总兵之职,一并押解入京审问。
三月二十八日夜,刘綎杀到九盘,九盘身后就是娄山关,而娄山关又是杨应龙老巢海龙囤的门户。所以此地也被寄予厚望,杨应龙在此设下十四道关卡,以阻止南下的大军。
入夜,刘綎三万大军到达九盘后并未休整,而是突然发起进攻,一路猛攻之后,守军很快陷入混乱,刘綎抓住时机一举拿下了九盘。
九盘被攻下,娄山关危矣,这让杨应龙十分紧张,他连夜整兵赶往救援。娄山关对于他,对于海龙囤都太重要了,不能失守。
四天后,他率大军赶到娄山关,准备夺回地盘。这娄山关万锋插天,形势十分险要,是易守难攻之地,万锋当中一径小路,才数尺宽,就设了木关十三座,关楼上堆满滚木、梭杆、垒石,下面又列了数层排栅。沿路又挖了无数深坑,坑内还密布削尖的竹子。
这一切布置杨应龙自以为万无一失,不过在刘綎眼里,确实算不上什么。在朝鲜顺天攻小西行长的顺天倭城时,说实话,那种结构的倭城确实能难住他,但杨应龙的工事与之一比,就算不上什么了。
刘綎将手下步兵分作左右两路,一路绕道包抄娄山关背面,而自己则亲率主力正面仰攻。
主力由间道攀藤鱼贯而入,遇栅毁栅,很快抵达娄山关下。到这里,十余万人马顿时混做一团,播州军三倍于刘綎部,这场厮杀恐是自有播州战事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
刘綎横刀立马立于高处,看着眼前,他渐渐双眼猩红,鲜血喷涌的场面刺激了他血液里天生自带的暴虐基因。
随着他大吼一声:“杨应龙,你爷爷刘大刀在此!”说罢,便跳下高台提刀杀进重围。
伴着大刀刺入皮肉发出的磔磔声,鲜血翻飞,又瞬间形成血雾,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刘綎和其手下都杀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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