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老师。”谢玄英头也没抬,“来得正好,母亲的信你写吧。”
程丹若很愿意分摊工作,给椅子掉个头,抢走他半个书案:“说什么?”
他道:“把这里的况她说一说,好教她放心。”
她应下,选支羊毫,蘸墨落笔。
谢玄英写完给父亲的信,揉揉腕,准备写给晏鸿之的信前,瞟眼她所写的家信。
内容出乎预料地丰富。
大意是:
母亲,我们经顺利到达大同,三郎十分惦记您,督促我尽快写信,告知您我们一切安好,路上平安,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现在我们经在府衙安顿下来,多亏林妈妈,有她的帮助,我才能顺利理清家事,在此,我深切地受到母亲平时里的辛劳。
初来乍到,三郎非常忙碌,我并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但看每天晚上的烛火,就知道他一心想把差事办好,报答陛下的恩,对得起侯爷的栽培。我没有什么能做的,只好为他准备家里的饭食,山西以面食为,好在母亲想得周到,提醒我要带上自家的厨娘,总算能吃到家里的菜肴,以抚慰思家之,儿媳还需要多向您学习才对。
……
三郎说,他在外面一切好,就是惦记您的身体健康,希望您保重身体,夏天马上就要到,您苦夏,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这样我们在外面才能放下心。
谢玄英看着看着,自己的信不写。
“你也太自谦。”他道,“我知道,这些日子是你在打理琐事,师爷伯武我说,你考虑得十分周到,他们很激。”
程丹若道:“林妈妈也居功甚伟。”
未嫁的丫头不便外面打交道,林妈妈就不必忌讳。而且,夸林妈妈,就是在夸柳氏。
谢玄英未尝不明白,给砚台添水,磨好一池墨,继续给晏鸿之写信。
程丹若又润色一遍,搁笔,恰巧他也写好,便接过他的两封信,比较着看。
嗯,给靖海侯的用词恭敬,什么“儿不孝,不能侍奉父亲跟前,深惭愧”“儿激涕零,跪祝安康”,一言难尽。
给晏鸿之的信又是另一事。
“家事全赖丹娘操持”“丹娘待我甚好”“数日面食,欲食粳米”“醋酸香,丹娘言晋地水硬,以醋之,然酸甚”“天干物燥,不江南多矣”,巴拉巴拉是吐槽抱怨。
她莞尔。
犹记刚穿来的时候,吃惯本帮菜的她,面对无穷无尽的面食,差点崩溃。
“有空我弄点新花样。”吃饭大天,程丹若也想改善食谱,但不是现在,“我说说县里的况。”
谢玄英道:“你想先听哪个?”
“行。”
作为边防重镇,谢玄英最关心的莫过军事,他便以此开头:“大同一共有72堡,827个边墩813个火墩。”
程丹若见过墩堡,但有点分不清:“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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