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对于一个贫苦户来说,他能想得多远呢?
在他贫瘠的大脑里面,儿子能够倔强地活下去就是他余生最大的理想了!
再次见面,他脑海里跳出了握手的画面,是先握手吗?
想来想去,他觉得握手并不应景。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拍拍他的肩膀?
还是给他递一支过滤嘴香烟?
或者一把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辛仰一边精心构思着,一边静静地抽着过滤嘴香烟,笑容不知不觉就爬上了他崎区不平满是沟壑的脸上,野百合也有春天了。
随着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跟惊雷一般从乡村的天空翻滚着,辛仰不是金人,不能无动于衷,他停止了构思,搜寻了一下枯燥的人生记忆,这样喧闹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它一般都会伴随着乡村里的盛大事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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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听说过有人婚嫁的事情啊!
也没有听说有人操办大寿啊!
难道是越州的领导下来体察民情了?
他依稀记得,几年前,越州的领导来他们的村里视察,辛家庄吉普车呼啸而过,围观的人跟墙一般,喧闹得跟集贸市场没有差别。
不可能!不可能!他立刻否定了。
越州的领导来视察,村长都会提前好几天告知大家的,什么话可以跟领导反映,什么话不能乱说,村长都会提前跟大家打招呼的。
奇怪了!
今天发生什么了?
喧闹声越来越大了!
他情不自禁地起身站了起来,伸出脖子朝外面张望了一下,这一看,脖子一缩,可把他吓呆了。
一颗茂盛的老樟树下,一个面容如玉的年轻人走在了最前面,辛仰知道那是他的独生儿子辛佟,他的身后簇拥着两个人,一个是辛家庄公认的首富姜华,全村第一个开上桑塔纳轿车的人,一个是辛家庄公认的最有权势的村长的儿子辛芭,他也是辛家庄稀有的大学生。
老婆王冬梅跟在他们的身后,脸上春风荡漾。
再后面是一群从庄稼地里走出来的庄稼人,有的人甚至赤着脚,腿肚子上都是稻田的淤泥。
人群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听说辛佟这孩子月薪过万了!”
“我儿子打工才五百块一个月,他干一个年,我儿子要干二十年!”
“真没有想到辛佟这么有出息!”
......
不会是在做黄粱美梦吧?
辛仰拍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后脑壳,感到生生的痛,看来眼前所见的并不虚假。
难道是老眼昏花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滋润了一些,在眼珠光学系统的自动调焦下,他生理性地瞪大了眼睛,晶状体调整到最佳焦距,再次确认了一下,没有错,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今天这阵势,他有点像县太爷了。
傻眼了!
辛仰突然变得不知所措了。
刚才构思好的几种见面的场景,好像都不符合眼前的场景啊。
五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也不算少,可是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老家伙,儿子回来了,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啊!”王冬梅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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