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大陆权国家,很难想象这种随便放弃领土的行为。
但是在海权国家,这种事情却是很正常的。
殖民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撒钱的。
赚不到钱,自然就要撤资了。
总而言之,陆上有路上的规矩,海上有海上的规矩。
除了王朝末年秩序完全崩溃,在嘉靖三十三年这样的时候,匪盗都是规矩最大的组织。
城里那些家族的庄子不能劫,那些人家的族人不能绑票,这些都是要牢牢记住的。
不过就算不动用长宁卫的人,苏泽也有的是办法对付蔡家人。
飞虎赌坊的人几乎都被抓进了牢房里,而赌档掌柜蔡帮壮关进了县衙大牢不到两天,就全身高烧被陈叔飞让家人抬了回去。
蔡帮壮回家当夜就一命呜呼,家里人到县衙提告,却被告知当日在赌档打架的,都是外县来南平县的“流盗”。
蔡帮壮的家人自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可是咱大明也是法治社会,做事也要讲究证据的。
当日在赌坊的赌客都一哄而散,根本不可能出来作证。
被抓进大牢的赌坊成员,也都说不出到底得罪了谁。
甚至当时到底是谁先动的手,这些人也都说不清楚。
赌坊本来就是不合法的,一个不合法的赌坊的掌柜的,死了就死了,将状纸发回蔡家人,并且让衙役恐吓他们,不允许继续再告。
让蔡员外难受的是,赌坊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始。
蔡家一下子接到了大量的拘票。
蔡家几个负责出门采买的管事的,这几天都拿到了县衙的拘票,有人状告他们采生折割。
采生折割可是凌迟的大罪,自然要先拘进牢房关押着。
蔡员外让人去打听,发现状告他家管事的都是养济院的孩子。
这些孩童向官府状告,说他们的兄弟姐妹被蔡府的管事拐卖,还有不少旁证,说看到蔡府的管事和这些孩子搭话,还带着一些孩子离开。
“岂有此理!白知县还懂不懂大明律!这些流浪孩童的状告也受理?”
蔡员外是个白胖的老者,长期的养尊处优并不能看出他的确切年纪来。
不过按照大明规定的退休年龄,蔡员外是超过六十岁的。
蔡员外头戴进贤冠,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是手上的活儿不停,正在小心翼翼的重新装帧一本古书。
站在蔡员外对面的是一名身穿绸缎的中年人,他没有戴冠,而是用一块方巾扎住头,对着蔡员外拱手说道:
“这些孩童都有人打了抱告,县衙自然要受理了。”
蔡员外放下手里的古书说道:“那就上堂!我朝律令,抱告者同罪!诬陷可是大罪啊!”
这个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他的名字叫做方镜,是延平府出名的大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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