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僧点点头又不动了,松永久秀忍着怒火把一个厚厚的纸包放在榻榻米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过了半晌滚沸的汤锅溢出些许汤汁滴到火塘里嗞嗞作响,房间里不知不觉中冒出个身穿黑衣的蒙面少女子,长发高高束起简单的挽成一个结,因为五官相貌被黑色丝巾蒙住,只能看到眉清目秀的样子。
端起碗勺从汤锅里捞出新鲜的蘑菇炖鱼汤,轻轻掀开丝巾一角尝了口,眼角流露出满足的笑意,脆声说道:“上次那个老混蛋还想占本姑娘,这次一定被吓的不轻吧!看他还敢惹我不!咯咯咯!”
如果松永久秀此时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少女所用的方言却不是畿内一带口音,遣词用句带着北九州地区的特有气质,旁人听起来南腔北调的嗓音从这姑娘的嘴里说出来就变成天籁之音,甚至有种让人陷进去的迷醉感觉。
这会儿虚无僧摘落蔺笠,露出行将就木的老人面孔,咳嗽几声用沙哑的嗓音缓缓说道:“记得刚才的吩咐了吗?带着汤剂混进二条御所,把药下在御台所的吃食里,这次行事千万要小心谨慎,他没有交代时间就不要太急着动手,仔细着别露出马脚坏了大事。”
“知道啦。师父你真啰嗦!那个家伙让咱们干的准不是好事。哼!”少女端起香喷喷的白米饭就着蘑菇炖鱼汤低头吃起来。不一会儿就把一小碗米饭吃干净,最后意犹未尽地舔着汤碗就像只贪吃的小猫。
虚无僧又咳嗽一会儿,目光扫在少女的丝巾上,似乎能透过丝巾看到隐藏其下的如花玉容,冷冷的说道:“吾名果心,汝名亦为果心,你的将来背负着吾过去的使命,你应当知道我们一族的处境。吾千里迢迢把你从九州接来也是为了我们一族的使命,吾不管你的国仇家恨几何,决不可乱了我们的大事,否则吾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少女身子一震动作又恢复正常,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纸包看了虚无僧一眼:“这纸包里装的是发寒的汤剂,御台所只若长期服用下去多半是生不出一男半女,即便侥幸生出孩子也会带着严重的疾病,师父都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虚无僧似不在意的瞥过去,眼神里流露着森冷的漠然和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少女秀眉微蹙道:“那是将军的御台所,当今关白的妹妹。您就不怕引出祸端么?您知道这么做会毁掉幕府以及朝廷的未来吗?”
虚无僧怪笑着说道:“那不是正顺了你的意么?怀良亲王八世孙,身怀血海深仇的你应该欢欣鼓舞。”
“家里那么多囊球男人都认命了。我一个小女子能报什么仇呢?”小女孩叹息一声,顾影自怜道:“还有我那狠心的父母,竟为了五十贯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掉,他们这么狠毒还叫我报什么国仇家恨!到是师父你的态度很奇怪,你们这一族为什么要做这事呢?幕府好不容易稳下基业,若被这么轻易的推倒,这普天之下还有人能平定乱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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