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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盐斗

左阁亦是困惑地摇头道:“这我不是很清楚,这些年也够安生,短日子也打不起来了,明家却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手头捏了一大把的军火只能等着慢慢腐朽。”

“会不会走私?”

“走私军火?”左阁蔑笑摇摇头,道:“我看明家没那胆子。”

夏礼撑着下巴,想了想,也没闹明白明家的意思,这些个事看起来同他没什么关系,可如今他得摸清楚那东赵会不会闹出什么动静来,这些情报一定要掌握在手中,才能够从内里遏制住东赵的野心。

左阁脑子里是不愿装这些烦心事的,他站起身,无所谓道:“嗨,咱们说这些干嘛,你快准备准备,洪家那边闹得厉害,洪老爷子派人来催了几回了。”

夏礼甚感奇怪,这么一个不喜这些官交之事的人,今日怎么突然如此上心了。

他印象里的左阁,应该是个被世人躲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对象,却不料他竟然是在外头有着不错的风评,方一踏出左府,夏礼和左阁就被路人行以热烈的注目礼,偏生左阁又一副慈眉善目地朝着那些看来的百姓们投以温和的笑颜,完完全全是两面做派。

洪府离杭州城中心不远,当是同左府离得最近的几座府邸之一,也可见其在杭州中数一数二的盐商派头。

与左府大门不无两样,门前蹲着的非两尊石狮子,而是两匹奔驰状,抬起前蹄的千里之马。

“这……”夏礼指着那石马,喃喃出声。

左阁瞥了一眼,平淡道:“洪老爷子不信九头龙,信紫炎马,那个玩意儿和九头龙一比就是个便宜货,所以就他能寻思着降盐价这荒唐事儿。”

“那你还要帮他说话?”

夏礼说到这里,左阁有些尴尬地扯着嘴角嘿嘿笑了笑,什么也不答,目光生出了奇异的光辉来,盯着洪家的大门,闻得吱呀一朽声,从里头急忙跑出来几个穿着朴素的家丁,拽住了两人的缰绳。

左阁急不可耐地一个抬腿,双手一撑,跳下了马,疾步往洪府走,夏礼见状也不得不加快速度,心中奇怪地跟上。

忽然,踏着几片雪白的花儿,洪府的门张地更开了一些,从那里头走出来一个眼眉戴月,柔如秋水的青衫女子来,步调优雅,腰肢柔动,青丝携雪,竟叫人觉得这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仙女,看得夏礼愣了一愣,后觉尴尬地低下头来。

左阁面露欣喜,快步上前迎去,那小仙女含笑着朝左阁轻一蹲身,行了一礼,左阁觉着心疼不已,赶忙扶起,连道:“小七妹妹,怎么又这样,我说过见着了只用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就好了。”

小仙女噗嗤笑出声来,嘴角微扬,带出几分寒霜尽藏的暖来,道:“左哥哥,小七也说过,那样使不得。”

夏礼在后头听着,心头才算有了些眉目,这左阁如此慌忙,当不是为了调停,是为了这个仙女,觉得有些喜感,又念这女子确实天姿,也倒是人之常情了,只不过这左阁竟然对这样的女子也要如此要求,就显得有些失风度了。

小仙女注意到了跟在左阁身后的黑衣少年,他埋着头不知念着什么,便含笑问道:“左哥哥,这位是……”

左阁见状,一把将闷头不说话的夏礼揽至身前,大手大脚地一把抽起夏礼的下巴,硬把他的脸给正了过来,温柔地笑说:“这人是我的贴身侍卫,名叫夏礼。”

夏礼有些不满地撇开左阁的手,而后憋出正经的笑脸来,朝着那小仙女笑着点点头。

少年的面目在茫茫的白雪中,如同一片生出花儿来的雪朵,美得有些慑心,竟使得一生浸润礼仪之道的洪小七有些出神,方才笑道:“夏公子,有劳你照看左哥哥了。”

左阁似乎一遇到这女子就成了愣头青,这一言唯有夏礼听得明白,和小仙女对视一笑。

礼过之后,小仙女脸上的神色有些肃穆,说道:“左哥哥,父亲一直在望你,早些时候,侯柴李三家都来了。”

左阁大无畏地拍拍胸脯,朝着小仙女咧着嘴笑说:“放心吧,既然我来了,他们也只敢夹着尾巴,不会如何难为你父亲的。”

小仙女惹袖遮唇笑了笑,朝着左阁又行了一礼:“小七这里代父亲先行谢过左哥哥。”

洪府的大门,又缓缓地闭上,小仙女带着两人疾步朝着府内行去,夏礼同左阁跟在身后,他斜眼儿蔑视了左阁一阵子,左阁甚觉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低声道:“嗨,你这小子,知道我对这些事情都是很烦躁的。”

夏礼不满地收回目光,道:“你别死在女人身上就行了。”

“你这小子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儿,好歹我小七妹妹也是天姿佳人,常人哪能有我这般福气听着左哥哥左哥哥的叫着。”左阁有些沉醉地嘿嘿摸着唇角,模样有些傻,完全没有能为洪老爷解围的能人之态。

“为何你呼她小七妹妹,她却呼你左哥哥?”

“诶,你呼我的名儿试试就知道了。”

“嗯……阁哥哥,咯咯咯……明白了。”夏礼点点头,觉得有些好笑。

左阁忽然收起了笑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夏礼,道:“别笑了,那几个老头子在跟前了。”

他们步入一个大堂,堂上,端坐四名老者,威严中出,将这寒冷的空气,压得更死,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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