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看得人不太舒服,像审视又像防备。
“没什么东西,我收起来了。”闻恪神色如常道,好像刚才只是计嫣的错觉。
她点点头,去车上等。
回去时,她迟疑很久,问:“你为什么把于红的东西收起来?”
“我不止拿了于红的,于夏的也清走了,她爸瘫了,她妈睹物思人,再倒下,于家真成无底洞。”闻恪边开车边说,“于父能活多久不好说,闻氏供到他死。”
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计嫣有点不死心,反复问:“你真没动过于红的东西?”
闻恪没什么情绪道:“你想我怎么回答?说没有,你不信,说动了,我冤枉。”
计嫣垂眸,又抬眼看向他,开诚布公的说:“但我发现她的日记少了几页。”
“什么意思?”闻恪皱下眉,“你认为是我撕的?”
话被挑开,计嫣又没实质性证据,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我就是问问,”她语气稍软,看向窗外,“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也不自己瞎折腾。”
“我觉得过去就过去了,”闻恪淡然道,“等你病好,也是为你着想。”
很委婉的拒绝。
他不想说的事,闻有峰都没辙,计嫣只好放弃。
接下来的工作日,也不知道闻恪是不是有意的,她的工作量陡增。
甚至连竞标海外广告的公司资料,都要她翻译。
计嫣不信闻恪看不懂,包括企划部的几个中高层,全是海归,当然要说翻译精准度,都比不过她。
而几个中高层也是拿这点说事,好话堆起来讲。
计嫣不想做,也不好拒绝。
她每天累成狗,自然没时间没精力想于红的事。
一晃快十月中旬,度假村定在月底开门剪彩,时间很紧迫,计嫣想踩点上下班的福利也没了。
可11月份CATTI二笔也迫在眉睫,她回去无论多累都要刷一套题。
闻恪忙,就要司机送她。
计嫣洗完澡,刷题刷得眼皮直打架,最后趴在写字桌上睡着了。
迷糊间,她听见手机响,蹙了蹙眉头,扒拉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是串奇怪的数字。
她以为又是海外办事处打来的,想都没想接通。
计嫣喂了声,那头短暂沉默后,阴阳怪气道:“恭喜你坐稳闻太太的位置,可你们想把我关起来,就太天真了。”
“于红?”她顿时清醒,回味过来,“你不是在国外吗?”
“是啊,都是拜你所赐。”于红声音沙哑,透着股不正常的兴奋,“您们收我的手机,不让我联系任何人,也不想想我做什么的,我对数字向来过目不忘。”
计嫣不是很惊讶:“你记得我的手机号?”
“对,”于红诱惑道,“你想不想知道四年前的真相?”
计嫣平静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是真相,不是谎话。”
“你可以自己查,”于红似乎很赶,加快语速,“几个月前,闻恪私人账户转走一笔五百万,是我替他办的,收款人叫计勇。”
顿了顿:“我记得这个账户名,和账号后四位,这两年公司陆陆续续给这个账号转账近千万,我先奇怪,直到看到你,计勇到底是你什么人?”
计嫣不想被人揭疮疤,反感道:“没什么事,我挂了。”
“你挂了,保准再也找不到我,”于红发出尖锐的怪笑,而后背景音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花楼巷63号!”
她重复大喊:“花楼巷63号!找不到就是你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