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址像醍醐灌顶,让计嫣瞬间清醒过来。
可她很狐疑,于红就那么笃定自己会打听过去?
还是算赌一把,结果赌对了?
不过听刚才电话里的动静,计嫣可以肯定,于红被软禁起来了,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国度彻底失去自由。
她有些唏嘘。
闻恪真的变了,在她的印象里,还是他教她,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但于红触了逆鳞,闻恪亲手掐断最后一线。
计嫣不是同情她,而是不由想到自己。
计守业和计勇从来没安分过,闻恪是不是隐忍不发,等着有朝一日料理这两人手段更狠辣?
然后,她呢?
会被恨屋及乌么?
如果会,闻恪这次恐怕不会一走了之这么简单。
计嫣谈不上什么心理,她有点恐慌,更迫切想知道当年发生什么,如果是误会,她要摘清自己,不能给那父子俩陪葬。
于红的叫喊,一连几天出现在梦里,而“花楼巷63号”如同一个诡异的存在,黑洞洞的张着大口出现在她前行的路上,而洞口流出腥红粘稠的液体,像血。
计嫣倏尔睁眼,冷汗涔涔盯着天花板,心口狂跳,压抑般难受。
她轻轻翻个身,拨开压在腰上的手。
闻恪睡得很沉,没醒。
计嫣看了他一会,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去了客厅。
她翻出通话记录,就于红上次打来的号码重拨回去。
空号。
计嫣愣了下,又拨一遍,依旧是空号。
看来于红很清楚自己的境况,早知道,她就不废话,直接问问题。
计嫣望着外面的夜色,犹豫半晌,打开地图软件,搜“花楼巷63号”。
然后出来十条信息。
她一条条筛选。
最终在镇郊的范围,缩小到两条。
稍有区别的是,一个是花楼街63号,一个是花楼巷,没有门牌号。
她不确定自己选的对不对,隔天去公司打完上班卡就撤了。
老板娘旷工,员工看见也当没看见。
开会时,闻恪发现她不在,问助理,助理才小声说:“小闻总,太太一早出去了。”
他皱下眉,低声交代:“你去打电话,问她在哪,接她回来。”
助理点点头,猫着腰离开会议室。
计嫣接到助理的电话时,正在租车公司办手续。
她知道无论是公司的车还是家里的车,都装了定位,她不想太快暴露自己。
助理见电话无人接听,赶紧给闻恪回话。
闻恪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什么,等关灯,开始幻灯片的时候,给李越然发微信:查计嫣手机定位。
李越然秒回:恪哥,嫂子又不见啦?
闻恪:少屁话,赶紧!
几分钟后,李越然:咦?嫂子在省道上,已经出市区。
闻恪:发我实时定位。
李越然:好的。
放下手机,他面无表情听了会策划组组长的演讲方案,敲敲桌子,打断:“我记得这个方案上次就说亮点不够,这次改动,我没看出新意在哪。”
说着,他叫助理继续主持会议讨论,他提前一步走了。
组长可怜巴巴看向助理:“这个,我还讲么?”
助理爱莫能助点下头,他总不能说老板追老婆去了,放弃你们这群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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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闻恪到停车场,根据李越然发来的实时定位,一脚油门冲出去。
他等红绿灯的时候,打计嫣的电话,没人接。
计嫣不是没看到电话,她近一年没摸过车,除了路段不熟,离不开导航,开得也极为小心,不能分心。
她先到是花楼街63号,是条商业街,而63号,是个卖手机配件的小门面。
计嫣进去时,店员不冷不热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剧。
“你好,”她转了下,问,“这家店铺一直是你家在做么?”
店员爱理不理回答:“这铺子是我家的。”
计嫣继续问:“四年前,你这有没有来一个姓于的女人?”
她比划一下:“大概这么高,不到一米七,长得挺好看的。”
说着,又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人家看。
店员:“没见过。”
计嫣立刻离开,开车去下一个地点。
回去的路上,她和闻恪的G500相向而行,错车的瞬间,她看见对方投来阴沉的视线。
计嫣下意识踩下油门,加速飞逃。
而闻恪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一百八十度甩尾,调转车头,如钢铁猛兽般,直逼前方车尾。
大路口红绿灯,他紧挨旁边停下,降下车窗,伸手敲敲她的窗户。
计嫣想了想,副驾驶车窗降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