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真的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自打离了京城,一年回去好多次看父母,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三年了,四处行走,却始终没有个人能把他留住。
不是他不曾期待,实在是在大多的等待之后,他已经学会了不再奢望。也许真是他曾经相负大多,如今注定要他孤家寡人渡此余生。
那天,雁儿说到幸福,她的幸福是那么细微,细微成孩子的吵闹,女儿的娇喃,可是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幸福。幸福得那么世俗,却也那么真实。
忱王的幸福,是从此忘记雁儿,和另一个女人过一辈子,那么他也是忘记曾经的苦苦追寻,将就地选择一个女子,用以抚慰父母,并以此来告解这一生吗?
他不知道。
恪伯父说,他从小有想法,可就是想法太多了,才落得如今这地步。
是啊,他同意这说法,就是想法儿大多了。
直到他见到了她,那么低微的一个人,却有着谁也不可仰及的骨气。她是渭东城外江守备的女儿——江如初。江守备迷恋于妾室的温柔乡中,把嫡妻原配反倒是扔在了一边,嫡妻缠绵病榻多年,江守备却不闻不问。
而江如初便一个人带着母亲居住在城里一间小屋里,用自己的手艺贴补家用。
如果那天,不是碧溶非要和他一块儿逛街,非要进铺子去买绣花手绢儿,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遇上江如初。
“舅舅,舅舅……我喜欢这个姐姐手里的,好漂亮,比留香姐姐绣的还要漂亮。”留香是碧溶身边侍候着的大丫头,小时候叫姐姐,倒是无妨的。
他当时顺着碧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有些瘦小的女子站在那儿,黑黑的很纤瘦,却就是那纤瘦的身休,却能让人看出一种力量来。于是他走上前两步,问道:“姑娘,你这帕子可否割爱。我这外甥女,最是不懂事,却请看在我一片疼爱之心的份上,请姑娘割爱。”
“舅舅,我是好孩子,我乖……”碧溶显然对他说她不懂事很在意,揪着他的耳朵反抗着。
只是她当时却看呆了,后来他才知道,她小时候,也经常这么揪着她父亲的耳朵,她想起从前来了,所以愣了很久。
直到碧溶有些不耐烦了,又叫了声:“舅舅,我不要,我看了花样儿,回头让留香姐姐给我绣一块手绢儿就是了。”
碧溶被教育得很好,生怕他为难这姑娘,竟然说出不要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也并不打算为难人家小姑娘:“姑娘,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这小外甥女儿,也风一阵雨一阵儿的。”
这时候掌柜过来了,说:“江姑娘,你这是怎么来,不用担心在我店里不好意思,你娘的情况我也知道,别人肯定不让这么干,你不是特殊情况嘛。这位爷,江姑娘手工最是出挑,十里八乡都没个比的,您家小小姐喜欢,不妨多挑两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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