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阑珊, 向阳花在庭院中开出遍地赤金。沈纤荨醒来时天色已大亮。昨夜之后的种种,终究颠倒了设想,她醉倒在周牧白怀里,不知何时被抱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不知何时被褪去了华美的衣裳,更不知那绚丽逶迤的缠绵悱恻究竟是一响贪欢还是秋梦一场。
床榻上的锦被略有些凌乱,牧白穿过那身裙装搁在床头, 仿佛还带着一丝眷恋的体温。她明明不愿这样的打扮的,若被旁人看了去更是杀头的重罪,可她还是依了她。千金买一笑,烽烟戏诸侯, 也不过如此了。
纤荨将手背覆在眼睛上出了一会神, 才叹了口气扶着床柱子坐起身。软绸的寝衣从光滑的肩头滑落下去,露出肌肤上星星点点暗红浅魅的印记。纵是没有旁人,她仍是微红了脸, 慢慢将衣裳掩好, 撩开帐蔓下了床。伸展了一下四肢,腰间酸酸的,腿上还有些发软, 甚至两腿间都有些黏糊糊的说不出的感觉。她咬着唇将寝衣的丝绦系上,心里发狠想着定要罚周牧白睡一个月的书房才好, 转头又见那始作俑者不在身边, 大清早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朝屋外唤了一句“思源”, 声音酥哑柔媚, 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捂着发烫的脸颊,昨夜实在是太……太过了。。。
清了清嗓子,她又唤了两句,脚步声渐尽,思源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你可醒了。”思源回头在小丫头手上接过热水,先不令她们进来,反手掩上了房门。
“什么时辰了?”纤荨撑了撑额头:“怎的也不唤我?”
“殿下说您深醉未醒,想是会头疼,让你多睡会,叫我们都不可来扰你。”思源说着拿了件外袍披在纤荨肩上,又续道:“殿下还吩咐小厨房备了玉田碧粳粥,说是给您温补脾胃,膳养五脏的。”说完将热水倒进铜盆,拉着纤荨坐在梳洗桌旁。
纤荨没接她的话,倒是问道:“殿下呢?”
“大少爷和三少爷一早来了府里,同来的还有章大人许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殿下与他们在书房谈说了一阵,这会子已出府去了。”
“这般早?”纤荨诧异道。
“是。”
想是朝中又出了什么事。她锁眉想了片刻,不再纠结于此,转而吩咐道:“让人在浴池子备下热水吧。我想沐浴。”
“这会子沐浴?”思源瞪大了眼睛,随即又醒悟过来般望着她家小姐吃吃的笑。
纤荨横她一眼,脸上微热,背转过身不再理她。
这天之后,周牧白又渐渐忙碌起来,总是为着朝里的事。夏秋两季皆大旱,好在朝廷早有准备,深挖水井、引渠灌溉,虽也有些流离伤亡,大抵比从前灾年要好上许多。
周牧屿大婚之后带着文王府一众幕僚,不情不愿的去了西陲,宫中更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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