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抱歉地笑笑,道,“吃不下。”
载神色奇怪:“怎吃不下,最爱吃。”
罂了然,将小簋推到载的面前,道:“如此,赠与王子。”
“做甚!”载瞪她一眼,把小簋推回去,“可知豚脑难得?保妇说头伤之食用最好,才命膳夫烹来!”
罂苦笑:“可真吃不下。”
载看着她,冷笑:“是么。”说罢,转头对小臣道,“将其余食物收走,只留豚脑。”
罂瞪起眼睛,觉得他不可理喻。
载昂着头。
屋檐下……罂的心里念叨着,好一会,她深深吸口气,脸色缓下。
“吃。”她说,头也不抬地把小簋拿过来。
太阳的光芒被西边的原野吞尽,夜风缓缓,拂过王宫大大小小的宫室。
商王的殿上,乐声徐徐,商王听着悦耳的石磬声,缓缓饮一口金爵中的美酒。
他看向一旁。
跃坐下首,面前也摆着酒杯,却没有饮酒,也不说话,只将眼睛看着堂下的乐师。
商王放下金爵,击掌两声。
乐声戛然而止,乐师们向商王一礼,纷纷退下。
跃诧异地看向商王。
“孺子。”商王看他一眼,缓缓道,“今日膳食,皆昨日行猎所获,可还美味?”
跃颔首,答道:“甚美味。”
“哦?”商王莞尔:“可见兴致颇淡。”
跃微怔,随即道:“……”
“孺子。”不等他把话说完,商王长长叹口气,似思忆:“母亲离世,有十年了吧?”
跃望着商王,有些不解,答道:“再过两月,正好十年。”
商王颔首,看着他:“记得彼时才八岁,如今亦已成年。平日忙碌,今日遇到载的事才记起,还不曾娶妇。”说着,他微笑,“兕侯前几日来大邑商时,曾与提过此事。兕骊自幼与相善,年纪亦合衬,母亲从前就有意于她,孺子意下如何。”
跃听着商王说话,目光渐渐凝起。
“父亲。”他向商王一礼,正容道,“无意娶妇,兕骊于,向来视若族妹,并无他想。”
商王看着他,没有说话。
“孺子与睢罂相识?”过了会,他忽然道。
跃一怔,知晓此事瞒不过父亲,颔首道:“正是。”
商王唇角完了完,意味深长。
“孺子。”他声音悠悠,“载有井国,且生母为后,再娶强妇则锐气过重;不同,兕方富强,补益之术可明白?”
跃神色沉静。
“父亲,”片刻,他开口道,“当年凡国声势疲弱,父亲仍毅然娶了母癸。”
商王面露讶色。
跃望着他,目光直直。
“孺子。”商王低低一笑,将金爵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不是猪脑果真有用,一夜过去,罂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竟轻松了许多。
她用手指按按后脑,还有些痛,原来的眩晕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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