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雪落在他肩头与袖口,他是挽着胳膊的,一指拢着火,一指按着火机,臂弯里一捧热烈的鲜花。
点烟时分明漫不经心,看到应隐出现在视线内,他才稍稍站直。白色烟雾在指尖缭绕开来,隔着转动的旋转门和起落的乘客,商邵对她笑了笑。
人已经走到这了,万万不可能再扭头回去。应隐一步三迟疑,但还是陷进他的圈套里。
什么画个淡妆,换身衣服,挽个头发,她一刹那全懂了。
走至车前,门童一时没有过来,隔着距离看他把花递进她怀里。
“花店里没有这个花,我让助理开车找了很久,在一个德国老太太的玻璃温房里找到。”
粉白的瓣掐着当中嫩粉的芯,花型饱满丰硕,枝干墨绿笔直,用硫酸纸层层叠叠包着,接过时,
花香浮动在十一月末的风雪中。
她接过花,抬起眼:“为什么送花?”
商邵吁了口烟,散漫地笑一笑:“道歉的话,有花才算心诚。”
她知道他晚上还有会议和应酬,这一趟酒店,是专程为她而回的,是他严谨的公务生涯中不可思议的心猿意马。
应隐偏过脸去,目光落在花朵上,眨一眨眼,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今天穿得很时尚利落,挑落的额发掩着她苍白的面容,看着有股脆弱的倔强。@“不喜欢?”商邵低了声问。
应隐想到他飞到英国去哄女孩子,可能也是这幅模样,漫不经心的,沾着风雪,不容人不心动。
英国的冬天天更黑,夜更浓,花也更娇翠欲滴,他送得轻车熟路,真是惯犯。
但她想这些,未免得寸进尺,因此无法宣之于口。@应隐识趣地抱花坐进车里,不认帐:“送了花也不原谅,反正你都看光了。"
上了车,司机是主办方的人,不必商邵吩咐目的地,便将车径直驶往目的地。
迈巴赫绕过喷泉环岛,商邵才慢条斯理地说:“我有说了是为这个道歉么?道的是飞机上的歉,昨晚看光的事,恐怕不能算我的错。”
应隐瞪眼看他,又看司机。
“他听不懂。”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你又病又醉,不穿内衣扑我怀里,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不看!”
“不看怎么照顾你?”
“那你可以推开我,把我埋被子里。”
“试过了。”商邵口吻平淡:“但你只想坐我怀里,我放手你就哭。”
应隐当然记得自己哭得一塌糊涂,醉醺醺的痛苦中,她只觉得坐他怀里好舒服,因此按着他的手贴自己腰上,要他用力抱紧她。
她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但商邵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咽之又咽的喉结,濒临极限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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