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离开陵园的时候,迎面撞见了傅舟。
不过,并不熟悉的两人也只是擦肩而过。
傅舟手里拿着一捧白菊花,前来祭奠死去的人,也祭奠曾经那份珍贵的友谊。
他从另一边的石阶走到陆云知的墓地前。
容城豪门世家多数埋葬在此地,而沈怀颜和陆云知两人的墓地相距很近,中间只隔了层青砖过道。
傅舟将白菊放到墓碑前,冰冷冷的黑色墓石用金粉刻出陆云知的名字,最上方贴了他的遗照。
他不爱笑,也不喜拍照,这张遗照还是他十八岁高中毕业时留下的。
他们年龄相仿,年少时期便一直混迹在一起,时间骤过,也差不多相识得有十多年了。.
比起陆惟洲,以及傅家那些兄弟,他们反倒亲如手足,无话不谈。
另一边。
也不知怎的,被温淮抱在怀里的温悠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温淮轻轻拍抚着温悠的背部,亲了亲女儿的脸,嗓音低醇柔昵:「小柚子不哭,爸爸在。」
姜若牵起女儿的手安抚:「小柚子,没事的,爸爸妈妈都在呢。」
她想着,或许是陵园里阴气太重,一些不好的邪祟冲撞到了小孩子,所以才引得温悠突然害怕大哭。
「阿淮哥哥,我们走吧。」姜若说。
也算是见过沈怀颜最后一面了,她这个做女儿的,仁至义尽。
温淮:「好。」
两人在安抚孩子之际,殊不知,温悠那突然响起的哭声吸引了傅舟的注意力。
男人朝这边望了过来。
起初第一眼时,他没太在意,只是淡漠地一瞥;然而等到第二眼时,他明澈如海的蓝瞳瞬地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显露惊喜,以及惊愕。
他稍稍愣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不敢置信。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这个叫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好久是多久呢?
是几十天,是十几个月,也是几年。
就这么谁也猜不准的,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再次相遇、重逢。
姜若下石阶的时候,随意一个抬眸,不经意间与傅舟对上了眼。
时光恍惚陡然停止。
氛围在这一刻,略显尴尬。
原来六年这么长。
傅舟从吊儿郎当的二十一岁,来到了冷漠厌世的二十七岁。
飞逝的光阴,令所有人的心境都变了。
而这,又名,成长。
姜若收回视线,不想徒留生事,便全然当做看不见,挽着温淮的胳膊欲要离开。
可偏偏傅舟追了上来。
他二话不说,直接用力拽住姜若的手腕,痛苦地瞪着,眼圈有些泛红。
姜若急了,眉心紧蹙,使劲挣脱,微愠道:「傅舟,你放开我。」
「放开她。」温淮护短。
随后,傅舟的手被温淮扭伤,疼到只能放开姜若。
他心里憋了许多话想说,便没有去管那份痛意,而是红着眼,咆哮质问道:「姜若,他死了,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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