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为此焦虑不安,虽然之前他已经有所预料,已经未雨绸缪,主动出击,但他现在被绑在齐王这条“船”上,被“困”在安东这块地方,距离陇西“大本营”遥不可及,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的腾挪余地太小,有效手段太少,唯有指望齐王或寄希望于安东,然而这两者可以给他的帮助又太少,这让他一筹莫展,无奈之余也只能对李风云抱有一丝侥幸了。
就在他心急火燎、惶恐不安之际,李子雄的亲信带来口讯,请其连夜过府密谈。
李浑总算看到了李风云的“真身”。今夏东都兵变,他与李风云从伊阙道就开始正面对阵,并在李珉的穿针引线下建立默契,但直到李风云攻破东都外郭,大肆洗劫后金蝉脱壳而走,两人都没有在战场上碰过头见过面,只能算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了。
两人“相识”已久,如今利益相联又各有所图,彼此都很客气,表现得很亲热,寒暄一番后,李风云又特意就东都战场上的默契合作表达了谢意,不动声色地把双方关系拉近了一步。
然而,李风云表现得越亲近,李浑的不祥之感就越强烈,于是也不客套了,开门见山,“今夜谈判,有何结果?”
李风云也不隐瞒,直言不讳,干净利落的三个字,“李平原。”
李浑神情凝重,目露寒光,一言不。
果如所料,裴世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可能任由安东方面控制主动权拖延时间,于是形势的展必然与自己所预料的一般急转直下。好在李风云还算仗义,李子雄也还顾全陇西李氏的大局,关键时刻没有出卖自己,没有落井下石,而是立即告知自己,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郕公,以裴世矩的果敢凌厉,既然他出手了,安东肯定难以抵挡,而某作茧自缚,束手无策,一旦既成事实,某便被其所胁迫,亦会被各方势力所裹挟,最终身不由己,徒呼奈何。”李风云叹息道,“此事已失控,裴世矩已夺取主动权,我们深陷被动,只能竭力防御,徐图后计。”
“徐图后计?”李浑冷笑,“除非没有第三次东征,否则安东大军到了东征战场上,深陷重围,一旦全军覆没,你哪来的后计?作茧自缚,某看你不是作茧自缚,而是处心积虑,蓄意为之,有意把裴世矩拉进安东,否则你在立足未稳之际,如何对抗中土的威胁?又如何应对突厥人的反击?你唯有借助裴世矩的力量,依靠裴世矩在中土的权势以及他对北虏的威慑力,有效抵御来自南北两方的巨大威胁,继而躲在裴世矩的羽翼下赢得宝贵的喘息时间,是不是?某说得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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