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王大虎领着众人下山洗了一个村子。这一代的人经历的土匪太多了,经验丰富不说,血性彪悍出别处,根本不在乎百八十号悍匪的袭扰恐吓。
王大虎一帮人从济南绕了小半个山东跑到这里,两条腿早就跑细了,这几个月来不停的换巢,人马也减少到了一百挂零,也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同时不免就有点亡命决死的意思了。两个老兄弟喝足了酒吃掉最后一点肉食。身上绑着炸药硬冲了上去,一声巨响炸开了石头加上三合土砸起来的坚固围墙,自己也不免是粉身碎骨了。
王大虎等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嚎叫着冲杀进去,将一个村子近两百口子人杀的一干二净。女地奸了填井,男的开肠破肚。抢掠一空后,他们放火将整个村子烧成白地。然后一帮人拿着抢来的东西穿山越岭十几公里回到回马岭,现在绝大部分喽都吃喝的差不多了,横七竖八地躺在简陋的石头房子里睡觉。
他们几个头领和铁杆弟兄却是睡不着,因为按照惯例,这么干了一把之后的王大虎不用多久就要往他处转移。仿佛知道自己后面一直有个人在盯着不放似地,始终没有在某个地方扎根常驻的意思。他老这么干。其他人实在有些受不大住了!
王大虎没吭声,一仰脖将碗中残酒喝的涓滴不剩,横手臂一抹嘴唇,“哚”的一下将碗甩在桌子上,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寒风呼啸地夜色,额头上青筋暴突,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根血管正“突突”地有节奏的跳动着。
旁边汉子立刻给他把酒满上。他端起来,顿了顿,又抬高到唇边。却迟疑的没有喝下。眉头使劲的拧了几下,忽然将碗胡乱往桌子上一扔。“噗”的将酒液撒了一地。
王大虎咬着下嘴唇,露出上面一排令人羡慕的晶亮白牙,有些心烦意乱的闷声说道:“我老觉得不大对劲!这几天干什么事都是心里面惶惶的不行,实话和你们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置了!”
干瘦汉子目瞪口呆的像是不认识一般看着王大虎。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一向心狠手辣果决干练地老大有过这种表情,整个人日夜打熬出来地狠戾之气仿佛一下子消退了似的,怎么看这个人都有些灰心丧气了,这可怎么好?
王大虎开始叹气,然后喝酒,不说话。
已是深更半夜,值夜站岗地人抱着破旧的磨光了膛线的老套筒,死命的将身体包裹进新劫掠来的羊皮之内,寒冷加上困倦让他的身体有些麻木迟钝,昏昏欲睡的将身子靠在大树背风处,底下厚厚的稻草和狗皮勉强能带给他一点温暖的感觉。头顶上,斜插着的松油火把烧得“噼里啪啦”的脆响,如同催眠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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