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刘门头都没和叶安说一句话,叶安也没有多说一句,都是玄诚子在给他照应,显然他的出现让刘门头有些意外,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能问的都问了,他只需要知道这年轻后生是朱仙人的弟子这就行,至于其他没有什么可在意的,神仙弟子谁又会去在意?
这样的人物不用问也是出自高门大户,怕是小小的阳城县城中也没有人见过这般尖的人物。
县尊大老爷也不敢得罪的存在岂是自己可以盘问的?不过这件事却是可以当作谈资吹嘘一段时间。
至于万福和他的那头牛,刘门头更是权当没瞧见,都是进出县城的老熟脸,谁有功夫在他的身上浪费口舌?
在刘门头看来,一身宽大的罗裳穿在叶安的身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不过没有那些贵家公子身上那股潇洒之气…………
他哪里知道真正的贵家公子可是在身上擦满了爽身的干粉才穿着丝织品,只有这样才能穿出飘飘欲仙的感觉,腰间还要系上一块白玉,白玉并非单一的装饰品,而是作为压衬之物。
否则一阵大风便会把轻飘飘的罗裳从身上吹起,乱七八糟。
叶安虽然没有白玉作衬,但他现在完全不用担心,夏日的太阳仿佛能把人给烤熟,虽然罗裳轻便凉爽,但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赶路,汗水早已打湿了罗裳,使得内里紧紧地贴在身上。
老道虽然一声破布似得道袍却完全没有这种麻烦,大袖撩起用两只支银钩挂住,胳膊就在外面,宽大的道袍走起来风气自动,凉爽便捷…………
“王田家,我这便到了,你且忙活你的事情去吧!”
王福连连摆手道:“朱仙人说的哪里话,小老可是涨了见识,刘门头可是这阳城县中数一数二的差人,见了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端是恭敬的不行嘞!小老……小老能否讨个说道?”
玄诚子老脸一黑,叶安在边上笑了笑,显然在王福看来刘门头便是顶大的官吏了,只不过对于老道来说却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物,让这样的人恭恭敬敬的有什么可炫耀?
“好嘞!老神仙稍后!”
显然小斯是知道老道有钱的,根本就不问什么转身就走,很快一个通体雪白的酒壶就被放在了老道和叶安的面前。
同时还有俩个小盏,这小盏是酒器也是茶具,大小比后世的酒杯要大一点,比酒碗要小一点,圆锥形的底下一个小高脚,釉面颜色绀黑如漆,温润晶莹,釉面上布满密集的筋脉状白褐色纹饰,犹如兔子身上的毫毛一样细。
老道看了看颇为满意道:“兔毫盏,好物件,正是好配玉堂,徒儿快快尝尝,这玉堂酒可算是琼浆玉露,也是这雨花楼能在阳城县立足的本钱,便是豪富之家也欢喜的紧!”
叶安笑了笑:“徒儿不胜酒力,更是品不出这酒中滋味,只能陪师傅牛饮了。”
话是这么说,但叶安的手可不慢,端起兔毫盏仔细打量,果然上面的百褐色的纹路细密如同兔毛,闪闪发亮与盏中酒水交相辉映,美轮美奂的模样让他深陷其中。
这是古代的艺术精品,便是皇帝也喜欢的东西,绝妙之处让人爱不释手。
老道没有叶安那么矫情,端起兔毫盏一饮而尽,酒味香浓,叶安微微皱眉,这酒味他有些闻不惯,发酵的味道太重了些。
稍稍喝了几盏就不喝了,小斯这时出现,整个人如同一个货架,从手掌到肩膀上放置了好些砂锅碗碟之类,里面是各种精美食物。
老道自是雨花楼的常客,信手点了几个,于是这些碗碟砂锅就稳稳地落在了桌面上,小斯唱了声肥喏便再次离开。
两个人三荤三素算得上是大排场了,叶安惊讶的望向老道:“师傅,你我二人吃的了这些?”
老道摇头晃脑:“为师入这酒楼是给他们面子,自然是捡要紧的招呼,否则岂不是拂了人家的好意?”
叶安不解其意,但既然老道这么说他也就不客气了,腹中的五脏庙早已不安稳,反正自己身上没钱,边上就是直通大街的窗户,老道都不怕自己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