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小女子难以从命!诸位差爷也瞧见了,眼下灾民疾苦,小女子还需为灾民祈福消灾,又需治病救人,恐难离开此地。”
“这可不好办了,小娘子莫要逼我等用强……”
年轻衙役的话尚且还未说完,便被边上年纪大些的老衙役一把拉住。
作为多年老吏自然看得清眼下的局势,至少他能看到方林月身边人眼神中的杀意。
“小娘子,若是如此我等也不会用强,只是烦请小娘子入城同府尊当面说清,府尊乃通情达理的好官,自会再放您出来救治百姓,您说是也不是?”
白衣女子微微蹲身行礼:“那便烦请诸位差爷稍后,待我为灾民祈福讲文后,便随差爷入城!”
年轻的衙役终于忍不住叫道:“讲的什么鸟经文,谁有功夫在这大日头下同等你?快快随我等入城拜见府尊!”
说完便伸手去拉扯白衣女子的胳膊,但谁知衣袖不堪撕扯,刺啦一声便被扯下一大片,露出女子一大段光洁的白臂,边上的老吏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坏了,闯了祸事!”
果然如同他猜想的一般,四周的百姓顿时围堵过来,几名女子上前将白衣女子护在身后满是委屈的叫道:“轻薄圣女菩萨,当下阿修罗地狱!”
“非是有意,无心之举,无心之举啊!”老吏还要辩解,但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灾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
有人高喊:“亵渎圣女,亵渎菩萨,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不管不顾的年轻人早已被那段洁白的臂膀冲昏了头脑,都想着在圣女面前一表决心,衙役又如何,这么多的灾民早已成了气候,法不责众谁都知晓,况且衙役有错在先,打死无算啊!
三五个衙役哪里是灾民的对手,很快便被围攻的倒地不起,只不过没人注意到围攻的人中有很多乃是白衣圣女带来的人手,并且那年轻的衙役在他们的掩护下飞快的脱去公服,融入到了人群中消失不见。
谁也不曾想到,区区几个衙役竟然成为这场灾难的导火索,当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人居然被打死后,吴育忍无可忍。
灾民加入白莲社还没什么,但打死应天府的衙役乃是大罪,要命的还是人数太多,总不可能将南京城外的数万灾民全都抓起来,就算能抓起来,也没有地方可以关啊!
但只要这个教派继续发展下去,那便可成燎原之势,寻常百姓遭遇的苦难越多,他们的机会便越大。
连后世对抗元朝的红巾军起义,都与之脱不开关系。
叶安微微皱眉,看向吴育认真问到:“城外灾民甚多,其中可有受了白莲社蛊惑而入的?”
“岂止是有,城外百姓中大多数以入白莲社,那位白衣的圣女菩萨据说应承了灾民,不光能让他们免去杂税,还能救治病患,施法赐福……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却深得灾民百姓信任,眼下连应天府中也出现白莲社之信众,人数不知几何!”
吴育满脸的苦涩,但在说出这些话后也释放了这些日的压力,眼下的应天府里里外外都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就如同一口烧的通红的油锅,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范仲淹大惊失色的起身,他没想到应天府的情况已变得如此危急,这白莲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在短短的几日之内便将要灾民收拢与麾下。
并且灾民还在其鼓动之下光天化日的打杀应天府的差人,而应天府中亦有白莲社的人,种种一切正在往他与叶安路上猜测的最坏状况发展,稍稍处置不好,便会激起民变,有动摇国本之危!
“长生啊!此事可大可小,若能化解或许并无所碍,可若是稍有不慎,一旦激起民变后果不堪设想啊!”范仲淹面色凝重的看向叶安道。
“范公所言既是,症结所在便是这白莲社,其蛊惑百姓之能恐难对付,眼下的灾民之乱并无大碍,可若白莲不除,就算解了应天府之危,还会重蹈覆辙!范公,小子以为当下应以剪除白莲社为首要!”
范仲淹连连点头,两人的想法差不多,白莲社的危害远大于江淮受灾的灾民,灾民求活,这些人却是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