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要掘堤淹田……”
适才卫士通的喊声,早就惊醒了左右的邻居。郑青的话,顿时更像是在水溏里丢下了一块巨石,巨浪立刻就扑了上来。
原本寂静一片的卫庄,顿时就像是拨开了乌云的星空,一点一点的灯光,立刻点亮起来。
“郑氏欺人太甚,和他们拼了。”
“先去掘了他们的北堤,淹了他们的田再说。”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立刻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郑氏此举,定是要引洪水向南,保他河北的田产。
开春时争水的纠葛尚未解开,眼下郑氏居然又想要来掘堤。难道他郑氏当真以为是公主治下,便可以肆无忌惮了?这个官司,打到皇帝那里也是不怕。
卫氏的族正,正是卫塾里的大师卫佑。卫佑已是年过五十,未免睡得浅一些,不等卫士通来叫,已经是被窗外的叫喊声惊醒。
披上一件葛衣,正要去院里看,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大门边传来。
“郑氏要掘堤坝,引水向南?”卫佑猝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伸出手来,一把揪住卫士通,“你是听何人所说?”
“是我那外侄郑青所说,眼下我正让他在家里休养。”卫士通连忙回道。刚说出口,卫士通忽然又在心里愣了一下。
郑青的母亲柳氏,原本是卫士通的弟妇,可眼下既已是随了郑氏,卫士通倒也不便强求,从此和柳氏以兄妹相称,又称郑青为外侄。
只是那郑青,虽然聪明伶俐,可是毕竟只有九岁,小孩子的话,当真能信?只不过刚才惊诧之下,也没来得及多想。
“哦,是他。”卫佑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那当是不会错了。”
“大师也是认得我那外侄?”卫士通见卫佑对郑青的话如此相信,顿时觉得有些意外。
“略见过几回。”卫佑又点了点头。
其实,郑青在学塾外偷学已有两年,似卫佑这般睿智机敏,又岂是没有察觉。
“只是……这上高河已有数十年未曾决堤,今年的洪水也不甚大。”卫佑此时,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古怪,“老夫记得,二十三年前,曾有暴雨连下四五日,老夫时当青壮,也曾上河护堤。即便如此,也并未要掘堤泄洪。”
再说了,郑氏即使想要掘南堤,难道河南乡民,就任他去掘不成?开春争水是一回事,私掘堤坝,可是大罪。
“士通。”卫佑沉吟片刻,忽得转身对卫士通吩咐道,“你立刻带人赶往河堤,查问值守之人,问清可有异状,之后立刻回来报我。”
虽然上高河已经数十年未曾决堤,可是河水暴涨,事关重大,毕竟马虎不得,所以即便是卫庄,也是派了十多人在堤坝上值夜看守。
“士通这便就去。”卫士通也知道事态紧急,毫不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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