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柳村有个人人都厌恶又人人都没办法的毒瘤。
金贵,外号叫大豁牙子,四十多岁上无爹妈兄弟下无媳妇孩子孤家寡人一个,年轻的时候偷吃生产队的鸡被打坏脑袋变得疯疯癫癫。
很可笑,一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经常拉裤兜子的老光棍竟然还惦记那事儿,在路上碰到大姑娘小媳妇都爱龇着豁牙子上去摸两把,碰到落单的更是过分...
远的不说,就收秋那阵儿,村里一户人家带五岁的小姑娘上地,小姑娘在地头睡懵了起来没看到家里人就自个儿往家走,半路上被豁牙子拽进苞米地,得亏小姑娘嗓门亮附近地里还有人这才没出大事儿。
大豁牙子被小姑娘家里人狠狠揍了一顿,好几天都没敢在村里溜达。
可那又怎样呢?几天之后他照样想干嘛就干嘛!
还能给人打死不成?那是犯法的,要蹲大牢,根本不值当。
大豁牙子连那么小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村里女人就没有一个是安全的。
这祸害还挺长命,重生前她离开三棵柳的时候大豁牙子不仅好好的活着还更大胆,天不冷光着身子出门,见到女的就往跟前儿贴,贼恶心。
虽然家里兄弟多,大多时候她都会跟兄弟们一起出去,但有了她自己在雪壳子里瞅见武江河的尸体这事儿莫兰到底是不放心,想着与其等着别人保护不如自己保护自己,于是决定让她随身携带一把猎刀。
第二天这猎刀就派上了用场!
家里统共养了两大一小三头牛,每天早上常春生都会把三头牛赶到村头的地里让它们自己啃枯草苞米荄子啥的,下午两点多钟它们会自己慢悠悠的回来。
今儿才刚中午两头大牛就回来了小牛可哪都找不见。
这种事儿每年都得发生几次,她根本没办法预警,发生了也只能跟着瞎着急。
常春生叫不少人帮忙,文喜文乐也跟着去了。
都让她和文平文健在家待着,她哪儿待的住啊。
撺掇他俩跟她一起去村头找找,万一呢。
村头风大,吹的人脑瓜子嗡嗡的,刮起来的雪沫子还一个劲儿的往眼睛上糊,没走多大一会就累得呼哧带喘。
“文健你走慢点,小心...”
小脏孩逮着机会又骑上去要抡拳头,她赶紧给人拦住。
“打伤没事儿别给人打死了!”她低低道。
好使,小脏孩果然不打了,只看着她不说话。
是真埋汰啊!
脸上魂儿化的,大鼻涕流到嘴上再吸溜回去,头发一块一块黏在一起上边还有脏了吧唧的东西,身上还是那身又薄又脏的单衣,不过脚上多了一只明显大很多的棉水乌拉。
诶,这棉水乌拉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是大河沿儿打架那次常文乐踢小脏孩窝里那只!
一只鞋都不浪费,那眼前这么好的御寒衣物也不能浪费。
她把小脏孩从大豁牙子身上拉下来,猎刀揣怀里开始动手扒大豁牙子的棉大衣。
“愣着干嘛?帮忙啊!”大豁牙子捂着脸动来动去不好扒,累出她一身汗来。
小脏孩根本不知道她扒人家大衣干啥还是倍儿听话的帮忙,扒完还要把大衣塞她怀里。
“啧,你给我干啥,自己穿上啊!”
小脏孩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没有动。
“哎呀,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啊?我让你穿上,你不冷啊?老变态冻死活该,你得好好的活着。”
她这急性子等不了一点,抢过棉大衣抖落开歪歪斜斜的给小脏孩披上,顺带着还给了大豁牙子一脚。
常文平带人过来的时候大豁牙子已经冻的缩成一团,叫唤声都比刚才小了不少。
管咋地不能真给人冻死啊,常文平带来帮忙的人顺带手把大豁牙子也弄回村,扔家里头就没多管。
“你咋给他扒了?”常文平问她。
她得意的笑笑:“谁让他犯贱!村里一冬天也就给他发一件棉大衣,他没有棉大衣就不敢瞎出来嘚瑟,咱村肯定消停不少。再说...我瞅那小埋汰孩儿挺可怜的,有件暖和衣服管咋地冻不死他。”
说到小脏孩,她回头一瞅,好家伙,吓一大跳。
他像个鬼似的鸟悄的跟她后边,她这一回头还给他吓一激灵。
然后...
这小子跟有病似的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