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跟留莺无语对视了一会,最后忍不住双双笑了出来。
“进去吧。小道长都特意让出来了,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鸢说着,拉了留莺的手,进了屋里。
屋里的陈设很是简单粗陋,只有两个硬木凳,两张毫无雕纹的一圆一方的木桌,以及一张硬床,好在屋里的东西还称得上干净整洁。那借住的小道长果然只是个“过客”,这么一间的屋子里,除了摆在床头的一个不大的包袱,再几乎看不出是住了人的模样。
林鸢把留莺拉到床板上,歪着身子坐好,这才郑重地向她娓娓道来:“十五年前,我娘就死在这里,尸身应我娘的心愿,天葬在后面那片从林,衣冠冢则留在了院里的那棵树下。”
“十五年前?天葬?”留莺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你不是金陵人吗?”这时候的人哪有不是身死之后土葬原籍图个魂归故里的呀?
林鸢摇摇头:“我娘本是突厥人,是某个小部落首领之女。只是,我外祖父生性懦弱昏聩无能,反被手下伙同马贼谋害身亡。我娘的兄弟叔伯都被那伙贼人屠了个干净,还从草原一路追杀到汉人的居住地,直至与一队巡视边境的汉人军队遭遇。然后就是一场混战。
“当娘从她躲的那个干羊粪框里爬出来的时候,周围到处都是尸体,汉人的,突厥人的,还有那帮马贼的,宛如人间地狱。亏着娘也不是一般的女子,为了活命,在这种境况下还能忍住惊惧去翻找尸身上的东西,然后她就在死人堆里摸`到了一个一息尚存的汉人。”
留莺听入了迷,不禁使劲咽了一口口水:“难道那个人就是……”
“不错,那个人就是我的生身父亲,”林鸢凉凉一笑,“也是如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夫、函国夫人驸马、林硝林大将军。呵,二十多年前不过是个差点被箭射死的小小副将,是我娘一时心善救下的蝼蚁罢了。”
“原来是这样……”
留莺低下头,脑海里隐约存着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在新年的那个斗艳夜上,她还真的见过这个林大将军。那时他坐在她的舞台正前面,身边还依偎着娇小`美丽的函国夫人,两人十分恩爱的样子。却万万没想到,那人竟然是林鸢的父亲!
“后来,我娘就带着那人,靠着从死人身上摸来的东西和一把弯刀跟弓箭,在她熟悉的草原上呆了小半年,两个人竟然都活了下来,就连那人身上的伤口也全好了。
“半年后,他们在草原上遇到了一组汉人的军队。队伍里不允许带女人,那人便对娘许诺,等他回京复命之后,必定回来娶我娘。此后,他便义无反顾地跟着队伍回了中原。从此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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