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方才是不是你的肚子响了?”
我道:“哦,师叔体内的气息正在调顺,故偶尔会有声响。”
易行恍然地点点头。
我此生最不爱做的几件事,坐船为其一也。
木片树材钉拼成一小小空间,浮于水上。人拘在其内,进进出出,不得伸展。看来看去,除了水还是水;吃来吃去,除了鱼还是鱼。
是了,如今贫道须得辟谷。鱼,倒是不用吃了。
缩进逼仄的小舱,我只觉得上下左右的木板都要向我压来。易行又瞅着我道:“师叔,你是不是气又有些不顺了?”
我勉强从容道:“没事。”
和初停步回身,关切地望向我:“自明,你身体尚未全好,就住中间的舱房罢,窗稍大些。”
我连忙推却,和初道:“就这么定了,正好我在你隔壁住,若你有不适,我可帮你调理。”
我不由得心里又紧了一下,低头称谢。
和初再道:“中间的舱房是套间,不然就让易行和你住罢。你们师叔侄彼此照应着,周全些。正好另一套间易定与我住,自持单住,易安住他旁边的小间罢了。”
易行肃然道:“弟子遵命,弟子一定照顾好师叔。”
自持与易安易定亦都应下,各自先到舱房安顿。
易行一进门,立刻开始整床铺,收拾桌椅,清扫地面。我在窗边坐下,只觉得脚下晃晃悠悠,窗外景致模模糊糊,呼吸触碰湿湿嗒嗒,真是还比不上被大车拉着运送的生猪,虽然捆着四蹄,身在木笼中,起码身下的轱辘轧的是踏实路面,花草树木离得甚近。
易行握着扫帚柄抬起头,认真地道:“师叔,别这么说自己。若师叔连猪都不如,弟子将如何自处?”
这孩子理解能力有限,一时半刻我也是不能帮他提升起来了。我索性闭目养神。易行又道:“师叔,床铺我已经整好了,你先去睡一时?”
我道:“不必,师叔调息片刻便好。”
易行没回声,我听见他搁下了扫帚,轻手轻脚出了舱房。
我仍觉得憋闷,索性还是睁眼起身,走动了一下。易行这孩子也是毛躁,扫出的垃圾还堆着,人就跑了。我便拿起扫帚,将垃圾笼进簸箕。正扫着,易行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
“师叔,让弟子来。”
我道:“不必了,都扫出来了。”
易行把水盆放上盆架,合上房门。
“师叔。”
我将扫帚和簸箕搁回墙角:“嗯?”
易行在腰间挂的小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个纸包:“师叔,给。师叔祖和师伯在外面甲板上。”
我一怔,纸包散发着淡淡诱人香气,我接过,里面竟是一个包子,仍是热的。
我诧异看向易行:“你买的?”
易行面无表情嗯了一声:“我们刚上船的时候,师叔祖让我去岸上官务房给文牒盖印,我顺道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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